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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dent: 2em; text-align: left;">亲情,是你生病时的探望与呵护,她使你在黑暗里感受到阳光的温暖,增强你战胜病魔的决心;亲情,是你顿挫时的鼓励与支持,她使你在绝望中感受到无私的胸怀,鼓舞起你继续前行的信心;亲情,是你得意忘形时的棒喝,她使你在骄横无比时感受到严厉的目光,保证你正确前进的方向。下面小编给大家介绍关于亲情的故事,方便大家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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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dent: 2em; text-align: left;">你在有雨的夜晚会想起谁呢?而我只会想到一个人,他是我哥。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哥是个傻子,他是大妈嫁给大伯时带来的。大伯五岁时突发高烧,引起小儿麻痹以致半身不遂。爷爷和奶奶务必在他们有生之年为大伯找到一个可以照顾大伯的人,所以,便找了大妈,带来了这个傻哥。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一直记得大妈和哥来的那天,哥穿得很新,大妈穿得很旧,但很干净。大妈见到我,一脸讨好地笑,哥便跟在一旁憨憨地傻笑。哥的新衣服衬着他痴呆的表情,让他越发地显得憨傻。爷爷奶奶脸上的颜色不好看起来,大妈胆怯地拉哥的衣角,哥便笑得更厉害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那时候父母上班没时间照顾我,我暂住奶奶家。那时候,我七岁,哥九岁。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当时的我,像四合院所有的居民那样,把哥叫傻子,而且想方设法捉弄他。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我用小碗盛许多盐给哥吃,我问哥好吃不,哥说好吃,我说好吃就大口吃,哥便大口吃盐。哥吃得很痛苦,吃得五官都拧到了一起,可他还在咧着嘴笑。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玩的游戏,后来,我便将盐换成醋,换成辣椒,换成我能想到的一切东西。每一次,我都能从哥怪异的表情里得到许多欢乐。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后来,这个游戏玩腻了,我又模仿妈妈化妆时的手法,用不同的水彩笔在哥的脸上左描右画,我甚至还用笔在他的额头上写下了“王八”的字样。而这些,即便大妈发现,她也不会过多言语,充其量会把哥拉到一边,帮他细心地擦洗。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更甚的一次,我们几个小朋友把哥骗到小区后面的荒地上。哥很怕猫,我们把提前准备的一只猫和哥哥拴在一起。哥一见猫便疯狂乱跑,猫被哥拖着跑急了,便扑上去抓哥,抓得哥身上脸上全是血印子。哥哥抱头乱窜,我们几个小伙伴在一边笑作一团……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那时的我觉得做这些只是开心而已,不知道后来的我会追悔莫及。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有欢笑的童年看来都是好的,因为在那种年纪的时候,不知道有些欢笑是要付出代价的。哥给我的童年添了许多笑声,所以,童年便一转眼过去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十二岁的暑假,父母要接我回去住一段时间。走的那天,哥一直跟着我们走出去好远,任大妈和奶奶再怎么阻拦,哥都一直跟着我们。直到我们上了车,我从车的后玻璃上看到,哥在追着车子跑,大妈在追着哥跑。路边有很多人,他们在看热闹。第一次,我为哥掉了眼泪。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父母的家很宽敞、安静,可我总觉得孤单,常常一个人躺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想念那个睡在阳台上的哥哥,想念我上学放学时趴在窗口上傻笑的哥哥。这样想着的时候,我便把一些哥喜欢我却不让他碰的玩具和书本收集起来,准备下次回去的时候送给他。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终于盼到了开学。再次见到哥的时候,他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呵呵傻笑。他待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怯怯地盯着我看。我叫一声哥,然后呵呵地笑两声,再叫,再笑,可他就是不动。我佯装生气转身要走,哥却扑过来,让全家人有些意外的是,他竟然趴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呜呜地大哭起来。本是想开玩笑的,却不知会开过头,我没敢转过头来。十二岁那年,我为哥掉了第二次眼泪。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接下来的日子像以往一样继续着,不动声色。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十四岁冬季的某一天,大妈一觉睡过去,再没醒来。那个照顾了我们整整七年的女人,睡得那样安详。奶奶说她终于可以休息了,帮她合了眼。可我知道,她虽然闭上了眼睛,可她还能看得到哥。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送葬的那天,下大雪。一家人忙得不可开交,我帮不上忙,但令我害怕的是,哥不见了,我想找到哥,直觉告诉我,他需要我。可直到参加完大妈的葬礼,暮色将近时,才发现哥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院子里的一棵桐树上,树下围了好多人,有人在看热闹,有人在劝着哥哥下来,还有人在说“这傻子,在树上待了一天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是的,这个傻子在用他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忧伤和惧怕,聪明的人都看出他是个傻子了,但他们是否看出了,他是个刚刚没有了母亲的孩子。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我急得在树下一直叫:“哥,哥,快下来。”可无论我再怎么声嘶力竭,他除了傻笑外,再无动作。倒是红了眼圈的奶奶有办法,哽咽着朝树上的哥哥喊着:“孩子,下来吧,下来吧,奶奶带你去找你妈。”哥听了这句话,便很顺从地从树上下来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回到家,奶奶弄了热水替哥洗冻得通红的脸和手,然后又熬了很热的红枣稀饭给哥喝。七年来,我第一次见到奶奶对哥好,哥很欢心,我也同样。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那段时间,奶奶和爷爷对哥像换了个人似的,大伯也让爷爷把哥的小床支进了他的房间。比起以前,哥沉默了一些,他常常缩在门框边,看着家里人,偶尔会问声:“妈?”哥不会查问大妈去哪里了,他只会叫妈。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我们没有人会回答哥的问题,哥便一次一次地发出那种沉闷的声音——“妈?”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有一天,我突然被一阵凄厉的叫喊声吵醒,是哥趴在阳台上一声一声地叫着妈。爷爷奶奶也被吵醒了,我们来到哥哥身边时,大伯已经摇着轮椅在那里了。他用瘦弱的手臂托着哥,可哥就是不停止他的叫喊。大伯眼里有泪,我们心里也不好受。此后深夜,经常会被哥的叫喊声吵醒,却没有人忍心责怪。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在大妈走后的第二个月,奶奶决定把哥哥送人。其实,后来才明白,那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奶奶只是想把哥丢了。没人愿意收养一个傻子的,连他生活了七年的家都容不下他,哪里还有他的小小空间呢?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奶奶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我第一个不同意,甚至跳上沙发胡嚷乱叫地哭喊着不同意。可那时候我太小,我左右不了任何人。大伯也不同意,但大伯不敢说出来,他只会缩在轮椅里红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想必大伯明白,他已经够拖累人了,他哪里有权利再要求留下一个傻子呢!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哥哥被“送人”的那天,我一直把自己关在小屋子里,哭累了睡,睡醒了继续哭。大伯没有把自己关起来,却是整整两天没有吃东西。听得最多的,便是客厅里奶奶的脚步声了,她一会儿来敲我的门,一会儿又过去劝大伯吃饭。我吵嚷着要把哥找回来我才出来,而一直很顺从的大伯似乎没有接过奶奶的话。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再后来,便听到客厅里奶奶的哭声。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知道你们都埋怨我,可是我有什么办法?你大伯已经是那样子了,以后肯定还要拖累你父母照顾他,再加上你哥,那样负担会很重。其实,我也舍不得他走,在一起住了这么久!好多人都以为我不喜欢你哥,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恨铁不成钢地觉得,他是个傻子,他要是个聪明的孩子多好呀!那样,就算奶奶现在累些也无妨,至少有个指望……”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我记得,是在奶奶说完那段话后,我才从房间里出来的。我出来的时候,大伯也正摇着轮椅从自己的屋子里出来。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有些事情,注定了无能为力,所以,只剩下悲伤。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就在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哥哥的时候,他却意外地回来了。他自己找到了家门,浑身脏乱不堪。奶奶又像上一次一样,很细心地给哥洗澡,给他弄了饭吃,给他换干净的衣服。我看到奶奶一直在哭。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我缩在一边,牵着哥哥的手,不放开,哥没有爸,没有妈,只有这个家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我原以为哭着为哥洗澡的奶奶是再也不舍得让哥走了,可是,没几天后,哥又丢了,而我的傻子哥竟然又一次找了回来。那个冬天,奶奶和哥便一直玩着这个游戏。每一次,奶奶把哥丢出去,哥再找回来。每次哥回来后,奶奶都会把他洗干净,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给他吃饱肚子,再把他弄丢。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奶奶最后一次把哥弄丢的时候,哥连着七天都没找回来,奶奶却有些着急起来。她一旦听到楼梯上有声响,便会急急地扑过去开门,她以为我的傻子哥还会找回来。可是,连着七天,哥都没回来。于是,便偶尔听到奶奶的喃喃声,她说:“还是把他丢在上回的地方了,离家也不远呀,怎么就找不回来呢?”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第七天的夜里,哥回来了,他像以往一样脏乱不堪,他的脚冻烂了,脚上的鞋子早已不知去向。这一次,奶奶没有牵着他的手去给他洗澡,换衣,弄饭吃,而是紧紧地抱着哥哥,哭着说:“孩子,傻孩子呀,奶不丢你了,不丢了,只要奶活着,再苦再累奶都认了。”生性沉默的爷爷在一旁也红了眼圈,而大伯却忙活地摇着轮椅在给哥哥准备换洗的衣服,我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大伯好像在笑。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哥就这样留了下来,两年,相安无事,他还会偶尔发出沉闷的声音,问“妈?”偶尔,还会在深夜的阳台上一声接一声地叫“妈”。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那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能快些长大,参加工作,然后挣好多钱,养活哥哥。因此,不爱学习的我开始迷恋书本,开始努力奋发。可是,在我的愿望没能实现的时候,哥却真的丢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那天傍晚,哥去楼下玩。入夜的时候,下起了暴雨,奶奶急得拿上雨伞下楼去接哥哥回家,可是,奶奶找了好久,一直找到雨停了,也没找到哥哥,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了。那晚,我们一家人急得团团转,奶奶甚至把门敞开着,生怕哥要是找回来了,敲门时我们听不见。但哥哥一直没有回来。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那个夏天过完了,那一年过完了,那段岁月过完了,哥都没回来。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如今,我二十五岁了,哥应该二十七了。我有了工作,挣不到很多钱,但能足够养活哥,可我却不知道哥在哪里。每逢下雨的夜晚,我都会特别想念哥。十年过去了,哥还记得回家的路吗?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我不知道哥在哪里,会以什么方式谋生,我从来不去想另一种可能。每次沿街而过,看到穷脏的乞丐,我都会掏上些零钱给他们,我多么期望我的哥哥能成为一个乞丐呀!那证明起码他还活在世上,我想,哥是聪明的,他一定会成为一个乞丐的。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而看文章的你,如果某天遇到了我的哥哥,倘若他正寒冷,请给他一件旧衣;如果他正饥渴,请给他一些食物,或者水喝。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我们总是如此,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而很多人很多事,它们在走出之后可能再也不能回来。如果之前就能意识到这一点,我相信我们每个人都会善良以待,然而生命从来不备给我们后悔的药丸,而我们往往也要在经历了痛楚之后才会明白。那么,何不珍视当下?珍视你身边那个可能其貌不扬,也可能身存残缺,但你要唤他亲人的人,那么,就现在吧!给他一个微笑,一句温暖的问候,一个认可的眼神,这是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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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早些年的那些记忆已经很遥远了,但因为它深深地藏在心里,所以忘不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我五岁多时,哥哥就离开家,插队走了。不久,我们家也下放去了云南。我清楚地记得有一天放学回来,看见妈妈哭了,妈妈告诉我哥哥病了。于是,爸爸带我先回了北京。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没过几天哥哥也从陕北回来了,他走路一只手要扶着墙,走得有点慢,但样子是高兴的。后来,哥哥走路越来越费劲了,他动不动就发脾气。我看见他把鸡蛋羹一下扔向屋顶、把床单撕成一条一条,我吓得已经不会哭了,我亲眼看见他把一整瓶药一口吞下,然后疼得在床上打滚。那时,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惧和绝望。不久他住进了友谊医院。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那时候妈妈一个入在那么远的地方,心里着急又没有办法,经常一个入哭。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哥哥扶着墙走进了友谊医院,一年多后是朋友们背着、抬着他回到了家。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记得那时候只要我在家,帮他上下轮椅肯定是我的事,他说我是弄得最好的。妈妈常看着我们俩说:你以后就当哥哥的腿吧。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因为奶奶走了,没人料理这个家,妈妈才请了事假回到北京。云南的单位早就停发了工资,而且一直在催她回去,可是家里又确实离不开她,她当时的心里是承受着怎样的煎熬啊。终于有一天妈妈承受不住了,她开始大口地吐血。我去医院重症病房看她,她让我别害怕,照顾好哥哥,她做个手术就好了。手术做完了,她一直昏迷,情况越来越糟。在昏迷了一周后,妈妈终于扔下我们走了。哥哥的好朋友背着哥哥去见了妈妈最后一面。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我居然没有哭,我不知道怎么办,哭不出来,整个人都傻了。隐约觉得这个家这回真是天塌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妈妈走后不久,我们搬离了前永康的小院,住进了雍和宫大街26号的两问平房。在这里,哥哥的作品开始发表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而那时的我,常常感到悲伤和恐惧。有时候放学回家,看到院门口停着一辆救护车,我会一下两腿发软,勉强走到家,知道不是我们家又出事了,才慢慢放下心。有时候回到家,发现他们都不在,又会忽然泪流满面,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2010年12月30日的下午,我正准备去医院接哥哥回家,收到了他的短信,让我买几个包子过去。那天出奇的冷,到了医院,我拿出包子,哥哥一点也不想吃。我们就聊天。哥哥觉得有点头疼,我说今天特冷,是不是又感冒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离透析时间还有几分钟的时候,他有点受不了了,只好提前回家。在车上我问哥哥,是不是应该去医院。他当时还非常清醒,让我叫了120,还嘱咐我如果他会神志不清,我应该怎么和大夫说。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救护车慢得让人不知所措,车上的他情况越来越糟,和他说话,他已经基本上不反应了。到医院后做了一系列检查,结果都是最残酷的。我告诉自己:这是暂时的分别,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记得很多年以前,我们一起闲聊就经常谈到生死的话题。我常常问:死了到底是什么?是一切都消失,什么都没有了吗?哥哥说可能不是,等我死了,一定会想个办法告诉你。我现在常常会想起他的这些话,会在心里和他聊天。我告诉他:我去给父母扫墓了,清明的时候我们去地坛了……我知道他也会用他的方式告诉我:他在那里不再有病痛,他在那里能跑能跳……我们用我们特有的方式交流着,许多话不用说,但都能懂。天上,人间,相距并不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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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多年之前,黑龙江省牡丹江市的一处外景地,由潘长江执导,弟弟潘长甬担任临时助理的《正月里来是新春》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此时,全体工作已经在野外拍摄了4个多小时,由于一些环节出现了脱节,几个镜头完成的均不顺利。拍最后一个镜头时,几个群众演员的走位再次不到位,看到大多数人冻得快要“筛糠”了,片场一侧的潘长江再也忍不住满心的怒气,他扔掉手中的话筒,冲到场地中央拔断了摄像机的电源线,对着潘长甬狠狠地甩出一连串的谩骂,潘长甬顿时怔住了,他委屈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潘长江和潘长甬是亲兄弟,作为“潘家班”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潘长甬开始时并未涉足娱乐圈,他的人生转折,正是由于大哥潘长江的推波助澜。潘长甬也没有辜负潘长江的期待,岁月的铿锵里,他与潘长江相扶相搀,演绎出骨血情浓的兄弟情谊……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情牵小弟,大哥的付出无怨无私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1957年,潘长江出生在辽北一个梨园世家,作为兄弟三人中的老大,潘长江性格直率而坦诚,并且十分偏爱小弟弟潘长甬。当时,两个弟弟年龄较小,经常在一起掐架。有一次因为争抢一个沙包,二弟狠狠地收拾了小弟潘长甬。被欺负得灰头土脸的潘长甬跑到潘长江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状。得知事情缘由后,潘长江毫不客气地惩罚了二弟,二弟委屈地对潘长江说:“都是你的弟弟,凭什么你帮他不帮我。”爱字当头的潘长江显得不讲道理:“既然二哥打了三哥,那么,大哥就应该打二哥!”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有一年冬天,顶着一头雪花的潘长江回家后,发现父母都因为演出而无法回来,只留下潘长甬一人看门。辽北的冬季天寒地冻,家里的窗户上粘满了霜花,看到七岁的潘长甬冻得浑身发抖,十几岁的潘长江拿着两只大铁桶,再次钻入风雪,快步奔向离家很远的煤场去拾煤块。半个小时后,家里的温度渐渐升了起来,原本蔫叽叽的潘长甬又恢复了孩童的可爱。不过,暖和过来的他又吵着出去玩雪。零下近40度的野外,潘长江怎能放小弟弟出门呢?可是多次努力的潘长江却哄不住潘长甬。最后,“逼上梁山”的潘长江竟然用20多个纽扣发明了一盘棋,从早上8点陪着弟弟玩到下午4点,一直到父母演出回来……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虽然兄弟情深,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潘长江的心里也有了一个小小的遗憾,那就是小弟潘长甬并没有走上艺术道路,而是在家乡牡丹江东宁县做了一名普通警察。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1989年,潘长江参加第三届国际青年戏剧节,以一部二人转《猪八戒拱地》获得了“个人表演金奖”,接着,潘长江顺理成章地走上了演小品的艺术道路,并荣获辽宁十佳演员第二名。后来,他再接再厉,又参加了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元旦和综艺大观等晚会,在演艺圈里一举成名。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哥哥的辉煌让弟弟潘长甬倾羡不已,他也头一次感到了后悔,潘长甬对潘长江说:“哥,我要是当初听爸爸妈妈的话,努力在艺术上有所建树就好了。”听罢潘长甬的话,潘长江的心里也有点儿替他惋惜,其实潘长甬还是很有天赋的,艺术的直觉也很准,只不过机缘不够,没能和自己一起站在这条星光道路上。潘长江宽慰潘长甬道:“机会总是青睐有准备的人,你要是真的有心,大哥没理由不帮你。”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一次,潘长江回东宁探望父母,恰好,潘长甬当时准备创作一部小品参加市里的“警民和谐一家亲”大型汇演。听说哥哥回来了,潘长甬自然喜出望外,他将自己写好的初稿拿来,虚心地请潘长江指点。看到小弟也开始创作本子,潘长江高兴地看了起来,可是翻了几页之后,他却皱起了眉头,本子里缺少突破性笑点,甩出的包袱也不够响亮。心急之下,潘长江拿过纸笔,亲自为他修改起来。潘长江一直坐在桌前三个多小时,直到划下最后一个句号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潘长甬很诧异,这时的他才了解,自从大哥从铁岭评剧团调入第二炮兵文工团后,每年都要在国庆期间为官兵们服务,这些年来,敬业的他几乎走遍了二炮部队的所有驻地,连一些深山哨所,他都会竭尽全力地进行演出,就在不久前,由于他过度劳累,腰肌出现了严重劳损,每动一下都会钻心地疼痛!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这一切,让潘长甬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大哥,这些年来,我是最让你操心的一个,什么时候,能让我反过来帮帮你?”潘长江看着他道:“长甬,咱俩之间是拉扯不断的血缘,不过,大哥这些年真的有些累了,以后用着你的肩膀时,一定让大哥我靠一靠。”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语,让潘长甬不由得连连点头。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每当潘长江回到家乡拍戏时,潘长甬总是前来帮大哥的忙。可是,兄弟俩一个身为演艺界的巨星,难免会在片场上颐指气使,而潘长甬每每会成为潘长江的“出气筒”,在《正月里来是新春》的拍摄中,更是出现了本文开头的一幕。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那天傍晚,拍摄工作全部结束后,潘长江也觉察出自己的粗暴,私下里,他悄悄地找到潘长甬:“在这个剧组里,你是我最亲近的人,如果我把你给说了,就更加能调动别人的积极性……”潘长甬理解地说道:“大哥,兄弟之间有的是血浓于水的情谊,不在乎多一句少一句,你不要太多心了。”潘长甬这么一说,潘长江的心里更加难过:“长甬,只有你最理解大哥的心思,我真不知怎么感谢你!”动情之处,兄弟两人的眼角都湿润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骨血情浓,荆棘路上我们相扶相搀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2006年5月,潘长江在录制MV《光腚娃娃》中,使用了书法家苏铜的作品。结果《男人四十一枝花》的光盘专辑被苏铜看到后,苏铜一纸诉状将潘长江告上了法庭,请求法院判令被告停止侵权行为,并赔偿其经济及精神损失费30万元。潘长江感到特别委屈,因为原告苏铜他根本就不认识,他只是一个演唱者,并不清楚制作方面的事情。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潘长江在圈子里的声誉有口皆碑,这件事发生之后,他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可是,潘长江是个十分安静的人,更不会轻易向别人倾倒苦水,时间一长,他的心理出现了一系列的问题,有时候毫无由来,他便发起了脾气,整个人总显得懒懒的,吃饭也没有任何食欲。一次,潘阳偷偷告诉潘长甬:“老叔,没事时好好地劝劝老爸,最近他成宿成宿地睡不好,血压也升高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潘长甬知道自己的话大哥最能听进去,那段时间,兄弟俩的短信也是最多的,只要稍有时间,两人就会给对方发一则短信。潘长甬给大哥的短信中,除了“注意身体”,“放松心情”之外,还常常编辑一些非常幽默的段子,尽管潘长江的笑点很高,可是这些笑话经过潘长甬的精心编排,常常能博得潘长江的会心一笑。身心轻松下来的同时,潘长江不由得感慨:“长甬真是费心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除此之外,潘长甬还利用自己的法律知识,为潘长江频频出谋划策。2006年9月,备受关注的《光腚娃娃》纠纷案有了结果,北京市朝阳区法院一审判定,潘长江不构成侵权。心里石头落地后,潘长江第一件事情就是和潘长甬喝了顿庆功酒,虽然按照法律程序,潘长江可以在一审判决下来之后,反诉对方要求赔偿名誉损失。可潘长江却对潘长甬说:“还反诉个啥玩意儿?原告作为老人,都已经七十多岁了,就跟咱爹一样,反诉他的话,跟反诉咱爹有啥两样?”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通过此事,潘长江深深体味到“亲兄亲弟,骨血情浓”这句话的含义,关键时刻,潘长甬无疑是自己最可靠的左膀右臂。潘长江有了让潘长甬帮自己的想法,但如今的弟弟生活稳定而安逸,收入也很不错,因为个人原因,而把他带到自己的圈子里来,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是不是有点儿自私了呢?得悉哥哥的想法后,潘长甬回应道:“娱乐圈确实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但是,如果我的心态一直能够摆正,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方向在哪儿,这条路是不会走偏的……”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2006年底,潘长甬在单位办理了相关的手续之后,正式成为潘长江团队里的一员。可真正来到潘长江的身边后,潘长甬发觉自己的能力还非常有限。潘长江也深知弟弟的阅历不够,有意让其带着队伍,多多参加演出一类的锻炼。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可是,连续的舟车劳顿,让潘长甬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一次在成都时,由于天气炎热再加上水土不服,潘长甬一下子病倒了,而且上吐下泻得非常厉害。当时的潘长江正在沈阳参加汇演,工作量非常繁重,可是一听这一消息,他马上放下了手头的所有事情,衣服也没有换,便匆匆地直奔机场。六个小时过后,潘长江终于见到瘦了一大圈的弟弟,他端茶倒水,不住地忙前忙后。看到哥哥忙碌的身影,躺在病床上的潘长甬戏谑着说:“早知道,我多病两场多好,这样的话,大哥你就会总陪在我身边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没想到,听到潘长甬的话后,潘长江果断地拿起手机拨通了汇演的主办方,表示要请两天假。潘长甬一听,慌忙阻止潘长江道:“大哥,我刚才是在和你开玩笑,你这属于违约,要付高额的违约金的!”潘长江却说:“不要紧,再多的钱,也买不来咱们兄弟这共患难的一刻!”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2007年5月,潘长江出演香港和内地共同投拍的电影《大胃王》,片中的潘长江扮演的农村青年“三好”食量惊人。潘长甬很替哥哥担心,他对潘长江说:“虽然是一部投资很大的电影,可是也不要太拼命了。”没想到,潘长甬的话一语中的。有一次拍戏时,连续奋战的潘长江已经体力透支了,恰好,导演拍摄“大胃王”比赛的一场戏,需要他不停地吃包子。因为是长镜头拍摄,潘长江必须是真吃,否则镜头就会穿帮。整整半个多小时,潘长江不停地往嘴里塞食物,道具用的包子都是头天晚上准备的,等到正式开拍时,大部分包子都很硬了,结果,被一股脑地塞到嘴里后,潘长江的食道被包子皮拉出了血口子,剧痛之下,潘长江的脑门上全是汗水,捂着胸部的他一脸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大胃王》剧组为此停工了好几天,望着病床上哥哥,潘长甬的内心不禁百感交集,他暗暗地发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辜负你的希望,你给了我一个舞台,我就一定还你一份精彩!”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风雨洗礼,焕发人生的别样精彩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2008年2月,在完成了春晚节目《回家过年》后,潘长江开始向影视剧制作方面发展,而在整个团队中,制片人是最重量级的人物,因为制片人不但负责指挥影片的筹备和投产,有权改变剧本情节,还决定主要演员的阵容。在潘长江看来,这一拍片过程中权力最大的人物,潘长甬是不二的人选。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正式“任命”那天,潘长江对团队的成员们说:“我们兄弟中,长甬的个头最高,长相最帅,如果不是当初当了警察,很可能是圈子里的偶像级人物,不像我,总是拿‘浓缩的就是精华’来护短。”接过大哥的话把,潘长甬幽默地调侃道:“你不是矮,是高得不明显!”一句话,让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接过大哥交付的这付沉甸甸的担子,潘长甬在各个环节都不敢有半点儿马虎,特别是在拍摄现场,只要他有空,肯定会到现场去“督战”,对任何人的表现更是有一说一,从来不会有半点儿隐瞒。一次,潘长江在拍摄一个到河里洗澡的镜头时,潘长甬认为先将头上的帽子扔到水里,这样会更加突出人物的个性。但潘长江却认为扔帽子显得太土气。结果,哥俩在片场争吵起来,看到事态逐渐升级,潘长江退让了一步,决定先按潘长甬的意思拍下来再说。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结果在看回放的时候,潘长江发现,扔帽子的镜头果然有意想不到的喜剧效果。他开心地拍着潘长甬的肩膀说:“行,按你说的演的还真是更有些意思,你干脆再兼个职,当个艺术总监吧。”潘长甬却说:“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只要把戏拍好了就成!”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经历了风雨的洗礼之后,兄弟两人的配合愈加默契了。一次新闻发布会上,一位港台的媒体记者有意问潘长江:“这些年,赵本山的团队拍出不少叫好又叫座的片子,您的片子数量和他也不相上下,是不是有意在和本山大叔较戏呢?”潘长甬一听,立时明悉了这位记者有意在制造“风波”或是“陷阱”,于是,借着给潘长江送矿泉水的机会,悄悄地提醒了他几句。结果,本来整个发布会上都很高调的潘长江一下“学乖”了,只听他很小心地回答道:“我们的团队与本山大哥是没法比的,本山已经完成了从艺人到艺术家再到文化商人的转变,而我只能完成前两步。但是,我们会用自己的这点水,把我们这点泥和得黏黏糊糊的,摔到哪个墙上别掉下来就行,我们没有那么高的要求。”这一番话,赢得了在场人的频频点头。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兄弟两人相互携手,行进在事业的快车道上。两人共同提纲制片与主演的一系列影视剧既叫好又卖座。2010年7月,在《清水蓝天2》热播之后,潘长江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农民工身上,在潘长江看来,城市生活中,农民工更需要关心与关怀,他们的生存环境艰辛,但是对生活充满着希望,并给城市贡献了自己的青春与汗水,所以,他们需要更多的人去了解。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有了潘长江这一艺术构想,潘长甬很快便将其付诸于行动。他组建起实力雄厚的班底,而且在剧本、选角、取景等各个方面均精益求精,潘长甬还在演员的挑选上作了很大的努力,既有多年表演经验的专业演员,也有地方二人转演员的加盟,因此,在表演及语言上都极为生活化。潘长甬所做的一切,都让潘长江十分满意。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不过,事事追求完美的潘长甬还是担心自己做得不够,潘长江告诉他,艺术的空间没有最高,只有更高。潘长江说:“你过去的成绩说明了一切,依我看,你和‘冯天贵’的经历不谋而合,‘冯天贵’一路走来也并不平静,他带领农民工打拼的过程中,也遭遇了种.种想不到的困难,但最终他还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从这一点来说,你就是现实版的‘冯天贵’!”哥哥语重心长的话,给潘长甬以莫大的鼓舞,他全身心地投入到《能人冯天贵》的制作中去……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2011年4月,《能人冯天贵》登陆央视一套黄金档期,开播伊始,便创造了居高不下的收视率,成为一部不可多得的视觉盛宴。接受赞扬的潘长甬表示,除了要感谢观众们的力捧之外,自己这些年来,最应该感谢的一个人就是大哥潘长江。潘长甬说:“其实,每个人都是一部精彩的剧本,而我这一部,在大哥的润色之下,焕发出别样的精彩!”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一个秋高气爽的金秋天气,父母下田,把只有一岁的她交给了八岁的哥哥看管。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八岁的男孩子,正是猫儿狗儿都讨嫌的顽皮年纪。父母嘱咐他回家看着正在睡觉的妹妹时,他正在屋外同小伙伴们玩得高兴。不想败了自己玩的兴致,又怕妹妹在屋里醒来跌下床来,八岁的男孩就自作主张,进屋将熟睡中的妹妹抱到了屋外,将她的小包被轻轻地放在了院子里的石头桌上……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那天晚上,她突然的高烧扰乱了一家人的清梦。她在院子里的石头桌子上受了风寒。半夜里,母亲抱起她就往村头的赤脚医生家里赶,睡意未消的乡间医生,摸索着一针打下去,就把她的健康给交待了。那一针,恰巧打在她的坐骨神经上。此后,父母拖着她辗转在各大医院间,苦药汤子不知给她喝下多少,她却再也没能站起来……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自从她被医学宣判永远失去了站立行走的权力后,家里就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哥哥成了她的腿。她要到外面玩,她要去村外的集市上去看新鲜……只要她一开口,无论哥哥自己有多忙,都要放下手头的事来成全她的要求。在那条由村口延伸向村外的小路上,哥哥背着她的身影,成了乡村一道固定的风景。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她的脾气,是随着她的年龄一天天增长的。因为她越来越懂得了那个背着她的大男孩儿在她的命运中充当了怎样的角色。母亲常常无端地看着她的一双儿女叹气,哥哥则无限制地宠爱她,忍耐她的坏脾气。她已懂得读他眼睛里不时流露出的忧伤与疼惜,可她却不接受,那只会让她变本加厉。她一次又一次地在哥哥面前哭闹,一次又一次故意要在哥哥面前站起来却又徒劳地跌倒。看着哥哥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低了头眼里浸出泪来,她小小的心里,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她八岁了,到了上学的年龄,她哭闹着要去读书,母亲第一次流着眼泪犹豫了:“你这个样子,不能走不能动的,怎么去上学?再说,就算你真的读了书,又有什么用……”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那时,十六岁的哥哥已考到县城的中学去念书,他是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去的。哥哥曾不止一次地安慰过她,说将来他要念医科大学,要医好她的腿……可她没有耐心等到那一天,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已经残酷地摆在她面前,哥哥到外地去读书,她就失去了“双腿”。那个现实,她无法忍受。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哥哥接到入学通知书的那天,一家人都高高兴兴地捧着哥哥的通知书左瞧右看。只有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哭泣。她八岁了,已经明白有时候无言的泪水才是她最好的武器。果然,哥哥很快就发现了角落里的她。他轻轻走上来,用力地搂住了她的肩膀:“阿珍,你想读书,哥哥就背你去……”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第二天一大早,她还在睡梦中,就听到了屋外传来母亲低低的啜泣声:“孩子,你不能把所有的错都揽在你一个人身上,她已经那样了,你不能再为她搭上你自己的前程。你们这个样子,让我和你爹还有什么指望?”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娘,我有力气,将来就算是上不了学,也能凭着一身力气挣口饭吃,可妹妹不行,她最好的出路就是去读书啊……”是哥哥哽咽的声音。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那是她第一次为哥哥流眼泪。躲在被子里,咬着被角,她的眼泪把被子都打湿了。可她还是向自己的自私投降了。哥哥说得对,至少,他还有力气去拼他的未来,而她只能借哥哥的双腿迈出自己人生最重要的第一步。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那个冬天,是多少年未遇的一个严冬大雪天。几天几夜的狂风卷着大片的雪花把他们的小村整个地裹进一团白茫茫的天地里。屋外,没膝的积雪,封住了所有通往村外的路……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一向对上学有着浓厚的积极性的她,赖在暖暖的被窝里,听着屋外的寒风肆虐地扑打在窗玻璃上,第一次产生了逃学的念头:这样的鬼天气,老师可能都不会到学校去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哥哥还是硬生生地把她从热被窝里拉了出来:“走,我送你去上学!”声音里的坚定,不容她有半点反驳。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那时,哥哥已背着她,在从村子到学校之间的那条小路上来来回回奔波了半年。他到底是把自己的入学通知书撕掉了。他在离村不远处的砖厂找了份临时性的工作,平常去打点零工,她上下学时就去接送她。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从家到学校,要经过一段水库大堤,平时天好路好时,哥哥背着她都要小心翼翼地走过。那天又经过那段大堤时,没膝的雪,把路的界限都埋没了。她趴在哥哥的背上,听着哥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步一挪地小心往前挪着……不过一百多米的路,那天,她趴在哥哥的背上,哥哥整整走了半个多小时。摔倒,爬起,再摔倒,再爬起……直到她趴在雪地里大哭着再不愿意起来:“哥哥,咱们不去学校不行吗?”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哥哥对她发脾气,他红着眼睛,喘着粗气:“你再说这样不争气的话,我可真不管你了,把你扔这里算了……”说着不管她的话,哥哥还是弯腰去把她往背上扛。天冷,路滑,她浑身冻僵已没有半点的支撑力,他也已累得精疲力竭,背了几次,都没能把她重新背起来。在茫茫的雪地上,刺骨的寒风里,哥哥忽然放弃了所有的努力,将她搂在怀里,“呜呜”地哭起来:“妹妹,都是我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但你要相信,只要哥哥在,你想去哪我就让你去哪……”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那天,他们兄妹二人赶到学校时,空荡荡的校园里,只有一位留校守校的老师在。全校几十个小学生,没有一个去上课的。当哥哥背着她出现在那位老师的视线里时,老师的眼圈儿红了:“好,我们这就去上课。”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教室里,她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哥哥满是欣慰地坐在她旁边,老师在台上一板一眼地为她一个人讲课……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那是她人生中最难忘的一课。在那次的课堂上,哥哥轻声告诉她:狂风暴雪是一个筛子,经得住它筛选的才是命运的强者。自此,她开始慢慢地理解了哥哥。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小学五年,哥哥背了她五年。等她以全镇第一名的成绩考到镇中学时,不过才二十岁出头的哥哥,头上已现出零星的白头发。常年的劳作,过早地掠夺了他的青春。可他手捧着她的录取通知书,高兴得眉开眼笑:“我就说过,我妹就是强,比哥哥强……”她把头扭到一边,不让哥哥看到自己眼里的泪。如果不是为了她,哥哥这会儿应该走在大学校园的路上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有了哥哥的支撑,命运一点点向她展露出笑颜。初中三年,她的成绩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初中毕业,她又以优异的成绩升入县重点高中。读高中,再考取一所医科大学,完成哥哥未能完成的心愿,那个梦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触手可及。可就在她将要摘取到成功的果实时,命运再一次同她开起了残酷的玩笑。就在她高考的前夕,灾难再次降临。年过半百的父母乘坐邻居的三轮车上街赶集,三轮车翻到路边的深沟里,父母带着无限的心事永远地离他们而去……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这一切,是她走出最后一门考试科目的考场时才得知的。那时,距父母离去已整整一个月。炎炎烈日下,她坐着轮椅走出考场,满脸笑意,迎向远在门外等候的哥哥。临近高考的那段日子,哥哥每天要骑自行车赶七八十里路跑到学校里来看她,他看起来比她还要劳累憔悴。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哥,我发挥得很不错。咱们快回家,我得让娘和爹高兴一下。”校门口的烈日下,她忙不迭地向哥哥报喜。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妹,有件事,我瞒了你……”哥哥的眼圈儿迅速地红了,大颗的泪涌出来。他哽咽着说不下去。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咱娘跟咱爹……都走了……三轮车出了事……”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她的世界,再一次坍塌。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她眼前一黑,手心里一松,就软软地向后瘫去……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妹妹,你醒醒,你别担心,咱爹咱娘走了,你还有哥,咱兄妹两个要好好活下去……”朦胧中,她听到哥哥一声接一声的呼唤,哥哥大颗温热的泪,正一滴一滴落到她的脸上。她无法想象,在父母离去的那段日子里,哥哥是如何忍着心中的剧痛每天风雨无阻地来校看望她的,他甚至欺骗她说那些饭菜都是母亲亲手做给她的……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他不过是一个大孩子,命运却让他在瞬间成长为男人。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哥啊……”她醒转过来,紧紧搂着哥哥的脖子大哭。从此后,在这个世界上,她真的只有他这一个亲人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大学四年,她去了北方那座美丽的古城读书,修的是医学专业,正是哥哥当年最心仪的专业。彼时,哥哥已往大龄青年行列里奔了。一年又一年,为了她的学业,为了那个家,哥哥把自己的婚姻大事就搁了下来。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不是没有姑娘看上哥哥,哥哥虽然生在农村,却长得一表人材,又加上他勤劳朴实,曾有不少姑娘心仪于他。可她们心仪的却只是他,当她们听说他父母双亡,又拖着个还在读书的残疾妹妹时,就没有了下文。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她曾经不止一次地替哥哥惋惜,可哥哥却没事人似的反过来安慰她:“妹妹,你别当回事,她们这些人都是没福气的女人,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道咱兄妹有才……”哥哥说着哈哈大笑,笑得眼角额头的皱纹蚯蚓一样一条条堆积起来。她也笑,眼泪却悄悄流进心里。哥哥不到三十岁呢,就那么老相了。那些姑娘里,有哥哥不喜欢的也有哥哥喜欢的,可无论他喜欢还是不喜欢,他惟一的条件就是,对方要接受他必须先接受她……现实的姑娘们,因为她,忍痛放弃了哥哥。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她竟然再一次成了哥哥人生路上的绊脚石。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尽管在学校里她的门门功课都是全优,尽管在同行中,她的水平是骄人的,可在人才济济的人才市场上,她身下的轮椅还是让她黯然。大学毕业那年,一家又一家的用人单位看过她的简历,兴致勃勃地打电话让她去面试,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又毫不掩饰地将她客气地拒之门外。没有哪家单位愿意雇佣一名身体有残疾的职员。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那段时间她尽量绕着同村人走,可村子里的流言蜚语还是像顽强的风一样固执地钻到她的耳朵里:“戚家那个丫头命太硬,父母年纪轻轻被她克死了,那么聪明能干的哥哥,被她缠的如今连个媳妇儿也讨不上,真是作孽……”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当初就不应该把儿子抽回来,让她去读书,读了书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找不到工作?好人找个工作还难呐……”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她回家,用被子蒙了头,眼泪再一次把被子打湿。她不知道,那时候哥哥已在外面为她奔波着去做另一件事。跑残联,跑妇联,跑工商部门,他把好话说尽,把腿跑细,等把一切手续都办妥了,另一个最大的难题又摆在了面前。办诊所,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办起来的,要有足够的资金。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哥哥就是为了筹集那笔资金,才没日没夜地去找事做的。体重不过一百二十斤的哥哥,白天到水泥厂去当装卸工,晚上到建筑工地给人看工地,他把自己的肉体当成了钢铁……高负荷的劳作,终于让瘦弱的他倒在了灰蒙蒙的装卸车间里……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医生的办公室里,医生指着他肺部的X光片对她说:“看看他的肺,都成吸尘器了,再这样干下去,他是不想要命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她拼命地流泪,向医生保证,以后再不让他去做那些又脏又累的活儿。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阳光暖暖地跳过病房的窗台,落在哥哥的病床上。她坐在哥哥床前,握着哥哥锉刀一样的大手:“哥哥,你快点好起来,咱们的诊所我都想好名字了,就叫‘兄妹诊所’,以后你就是董事长,我就是总经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她没有理由再沉沦,为了哥哥。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嗯,我没事的,你放心。你哥是谁?壮得跟牛一样呢!”他抬起手,轻轻抚过她额前的发。她的眼眶,又蓦地发热。哥哥的胳膊,瘦得像柴棒。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她的诊所终于开了起来,不出半年,诊所已经营得红红火火。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他不住地咳嗽,瘦得一阵风就能把人吹跑一样。她不让他再去扛水泥袋子,也不让他再到建筑工地上去守夜。她让他为她守着诊所,她则在快马加鞭地想办法为他调理身体。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来“兄妹诊所”看病的人看到那个面容清瘦忙里忙外的男人时,很多人以为他是她的父亲。她并不急着辩解,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男人,在她的生命里,已超过父亲的重量。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看着妹妹的事业越做越好,他欣慰,有时又充满无限的歉意:“妹妹,你看哥没照顾好你,反而连累你了。我在诊所里也就是闲人一个。”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哥,你说什么呢?咱们谁也不要说谁连累谁,咱不是那缠树的藤,咱是两棵树,根相连,叶相连,相亲相伴一辈子。你不是说过,咱的好日子还长着吗?我们得好好干,干好了,你娶媳妇儿我找婆家,咱爹咱娘才不会在地下骂咱……”说着这些,兄妹俩相视一笑,眼圈儿就发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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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明泰与旺仔是湘西同一个村子的乡亲,两人都在新疆打工,平常关系很好,情同手足。年关将近,两人结伴回家,结果到火车站一看,心都凉了:从电子显示屏上得知,年前不再发售开往老家的车票。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就在这时,来了一个退票的中年男人,明泰眼尖,一看正是自己需要的票,忙一把抓在手里说:“先生,这票我要了!”旁边的旺仔一看明泰已经拿到票,心里不免有些慌,忙问中年人:“您就只有一张票吗?”那人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票贩子,哪来那么多票?”说完,拿上钱走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那人走后,旺仔心情复杂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车?”明泰这才仔细查看票面上的开车时间,说:“明天晚上八点的车。时间很充裕,我俩再转转,说不准还能买上一张。”于是两人开始四处乱窜,票贩子、旅行社、代售点、旅店宾馆……总之,车站附近能问的地方都问了,可就是找不到一张回老家的票。看来,两人之中只能一人回家过年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当天夜里十一点,两人失望地住进了一家小旅店。旺仔手上没票,心里非常焦虑,老睡不着。明泰一觉醒来,看他辗转反侧,便来到他床边说:“旺仔,你别急,我早已打定注意,不管还能不能买上票,这张票都是你的了!”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票,放在了旺仔的枕头边。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旺仔没票当然急,这一来他更急了,不由生气地说道:“明泰,咱俩是好兄弟,你这样就是看不起我。老实说吧,我也打定了主意,不管有票没票,这票我不能要!”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明泰听他这么一说,知道问题严重了,他没想到一张车票摆在两个患难兄弟面前,竟然成了一道大难题。他想了想,决定来个“听天由命”,于是说道:“旺仔,这票归谁我俩说了都不算,不如这样,我俩来个锤子剪刀布,一招分胜负,谁输了票就归谁,决不反悔。你说好不好?”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旺仔一时不敢答应,不管是胜是负,他都怕。明泰见他不出声,明白他的心思,忙说:“旺仔,你想想,回去一个总比两个都不回去要好,这票不能浪费!来吧,赌一手,这最公平。”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旺仔迟疑片刻,终于缓缓举起了手,嘴里叫道:“来吧!一——二——三!”三字刚落音,兄弟俩的手就同时伸了出来,明泰是锤,旺仔是剪刀,无疑,票归旺仔了。明泰释然地笑了,旺仔却没法高兴起来。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旺仔没票时睡不着,有了票更睡不着。他看着已经熟睡的明泰,心里非常难过,明天晚上,两人就要依依惜别,一个回家过年,一个将留在异乡,孤独地度过这个春节。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第二天,两人早早起床,明泰说:“距你启程还有十来个小时,我俩出去碰碰运气吧,也许还能找到票,说不准还是同车的票。”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于是两人又跑到火车站,四处打听起来,到了下午五点,距旺仔上车的时间只有三个小时了,仍然一无所获。明泰说:“算了,回旅店休息下,你收拾行李,到时我送你。”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旺仔想了想说:“慌什么,还早,再找找吧。我觉得我俩分头去找几率更多一些。记住,有消息一定打我手机,七点三十分在旅店见面。”说完,旺仔就匆匆汇入了人流之中。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七点半很快就到了,距开车时间只有三十分钟了,旺仔仍然没有找到票。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明泰打来的,旺仔一阵兴奋,接通电话就问:“是不是找到票了?”可明泰的回答却让他十分失望:“没希望了,快回旅店吧,你该启程了。”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旺仔愣在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把票卖掉,不走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七点四十分,他步履轻松地回到旅店,明泰还没到。就在这时,明泰又给他打来了电话,兴冲冲地说:“旺仔,运气太好了!我终于有票了,我可以与你一同回家了!”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旺仔一惊:早知这样,自己就不该把票卖掉。一时间,他的心里乱极了,嘴里随意问道:“真的吗?几号车厢?座号多少?”明泰没有及时回答,显然,他太高兴了,刚从票贩子手中得到票,还没来得及细看。旺仔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可对方一句话也不说,突然挂断了。旺仔心里又是一惊,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无法相信,天下居然会有如此奇巧的事?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几分钟后,旅店楼下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旺仔知道,明泰回来了,他打开门,迎了出去。在旅店长长的走廊里,两人相遇了。当明泰看到迎接他的旺仔时,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兄弟,你……你太傻了,你不该把票卖掉!”说着,他拿出那张刚从贩子手中买来的票,塞给旺仔,“真是太巧了,这票天定就是你的,卖了还是你的!”接着他以命令的口吻说:“提上行李快走,现在还来得及!”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旺仔没动,诚恳地问道:“如果我不走,你会走吗?”明泰毅然摇摇头:“我不能丢下你!”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旺仔的眼圈不由红了,“我俩是好兄弟,有福共享有难共当,谁也不能丢下谁。既然我卖掉了它,就不打算回家过年了,我们一起过年……”说着,他一点点地撕碎了手中的那张票。
ndent: 2em; text-align: left;">明泰先是惊异地看着他,然后伸出双手,把旺仔紧紧拥在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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