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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素的亲情,却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下面是小编与你分享的一些关于亲情的名人文章,希望你喜欢。
在我的老家,“爸爸”是幺爸、叔叔的意思。三爸爸、五爸爸、number爸爸(英文number的读音,很瘦的意思)、胖子爸爸、老牛爸爸、小李爸爸、刘全爸爸……本村有,外村也有。黑爸爸是我父亲的堂兄,因皮肤黑而得名。
那时,黑爸爸有只收音机,木壳的,栗色,长方形。每次,伴随着一个童声用唱歌一样的调子喊出:小朋友,小喇叭开始广播啦,答滴答、答滴答、答答——的声音,我和解放、四九、小惠便在黑爸爸的指挥下排队跳舞。我们跳舞的时候,黑爸爸总是背着手,龇着一嘴雪白的牙齿。
黑爸爸一儿一女,解放是哥哥,四九是妹妹。小惠是我大爷的女儿,比我们大点,我割猪草,经常需要小惠的帮忙才能给我妈交差。
小时候,我大爷、黑爸爸和我家住同一个大院。几个小孩整天打闹着,大院里鸡飞狗跳的。其实大院里还有几个大哥哥大姐姐,总像赶苍蝇一样赶我们。
黑爸爸从部队上回来,算是家族里的一件大事了。据说黑爸爸当年做到了连长。
女疯子整天自言自语,力气很大,跑得飞快,偶尔会搞些破坏庄稼的行为。一般人不敢管。她老公偶尔能制服她,但每次都累得喘粗气。有人担心女疯子会杀人放火。村里有口吃水井,水质清凉。干旱时,男人们会挑井水去灌庄稼。女疯子经常跑到井边,扬言要扔东西到井里,石头、甘蔗皮、树枝、竹叶甚至卫生纸。一天下午,女疯子站在井边,扬言要把卫生带扔下去。黑爸爸听到声音跑出来,一把抓住女疯子的手腕反扣在背后,押到晒坝里。女疯子跌跌撞撞,一路上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引来很多人。黑爸爸刚松开女疯子,她转身就冲黑爸爸扑了过去。在旁人的惊叫声里,黑爸爸一闪身,脚一伸,女疯子被绊得一个趔趄;再双手一抄,女疯子就被反扣在了地上。大家都鼓起掌来。
淘井那天下午来了很多人。黑爸爸套了雨衣,穿了雨靴,架了梯子,带着小锄头下到井里。井边的男女老少叽叽喳喳就像赶庙会。有人递了箢篼下去,很快,装满的东西被送了上来,黑泥里混杂着树枝、菜帮子、竹片、玻璃瓶子、碎碗片、衣服、袜子、硬币、纽扣、玻璃珠,在我眼里就像个万花筒。黑爸爸后来还捞了水瓢、瓷盆,甚至还有两把生锈的菜刀。井边的人,每个人都伸长着脖子,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孩子争抢着玻璃珠、硬币,大人捡了瓷盆、水桶、菜刀。没用的东西最后都倒在了乱坟岗。黑爸爸上来的时候,我看他扶着腰直喘气,话都不想说,只龇着一嘴白牙笑得很灿烂。
黑爸爸刚回来时保持着打拳和跑操的习惯。看到黑爸爸跑操,我们有时也吆喝着跟着跑。黑爸爸组织过几次,带着我们跑。小孩子贪睡,没人愿意早上六点就起床,跑了几天再也不跑了。黑爸爸上班后也不再跑了。
黑爸爸在部队上是学医的,回来后到镇上的医院上班,成了我们家族里边第一个端上铁饭碗的人。
黑爸爸骑着一辆崭新的黑色加重自行车,龙头把上总挂着好吃的东西。每当看到那些好吃的,我总会在母亲面前羡慕地说,今天黑爸爸家里又吃好吃的啦。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那时就经常鸡鸭鱼肉的,可不馋死人!我母亲有时会笑着说,看人家黑爸爸家里伙食那么好,要不你跟着黑爸爸去?我才不干呢,转身就跑了。
黑爸爸家里有很多书籍。我上小学的时候,经常跑去借书。有套《东方》,上中下三本,里面有些字我是连蒙带猜的。我最早读到《雪国》是在一本《日本文学》杂志上面。《雪国》里关于雪景的描写实在太美了,几十年后再读我还能依稀记起当初读到的情景。那本杂志里还有关于日本俳句的介绍,看不大懂。
黑爸爸参加工作后搬出了大院,新修了房子。他家门口有一条机耕道。机耕道两边是菜园子,一边的竹篱笆上爬满了玫瑰花,远望去就是一堵玫瑰花墙。很多时候,黑爸爸捧着书站在玫瑰花墙下读,偶尔望望天。有一次,我玩着跳房子,一回头看到黑爸爸捧着书站在玫瑰花墙下,阳光在他的头顶蹦蹦跳跳,一会又躲闪开去。我突然就有点发呆,在我眼里,读书的黑爸爸多像一道风景啊!
那天中午,回到家里,我看到解放的二姨妈眼睛红红的,和母亲大婶说着什么。看到我,大家都不说话了。后来我还是听说了,黑爸爸被公安给抓走了,说是强奸了一个女孩。什么叫强奸?那时候没有概念,只知道是不好的事情,很恐怖。
黑爸爸被抓起来之后,黑婶婶受到的打击是最大的。我记得那时候黑婶婶的眼睛总是红红的,有时候还会突然就哭起来。
有一次,几个做母亲的带着我们几个孩子一起去看守所看黑爸爸。母亲和大婶买了一些好吃的提在手中。好不容易到了看守所,在一个小院子里,有个男人不怎么搭理我们。那个小院子地面长满了青苔,有个大铁门。我们围在大铁门那里,一个人站上铁门,双手抓紧门上的横条,一个人就推着来回走,好像坐在船上的感觉。就在我们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黑婶婶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因为那天看不到黑爸爸了。母亲和大婶安慰着黑婶婶,大家拖拉着,回家了。
大竹林里的竹子密不透风,即使出大太阳里面也见不到阳光,倒是夏天非常凉快。大竹林里有很多坟,一年四季都阴森森的。我们从小就被大人告诫,女孩子晚上是不能梳头的。传说大竹林里有女鬼,那些女鬼晚上的时候会取下脑袋梳头,梳好头再把脑袋安回去。一旦女孩子晚上梳头,就会有女鬼找上门来,把头给换掉。说得最多的还是鬼打墙。有个中年人,有天晚上经过大竹林时下着雨。天亮时,中年人被发现躺在一座坟上,已晕死过去。后来,传说这个人围着这个坟走了一个晚上。具体真相如何,没人说得清楚。这种故事一传再传,以至于我小时候想到看到大竹林时都很害怕。大竹林里住着几户人家,每家都养着狗。小时候,我总认为那些人家充满神秘色彩,总让我想到聊斋故事,那些狗也让人敬而远之。每次上学我一个人是不敢经过大竹林的,宁愿绕弯。我家的房子距离大竹林大概五十米左右,晚上一个人入睡时,我总是不敢面向大竹林,背对着躺下去,闭上眼赶紧入睡。至于晚上读聊斋,小时候是绝对不敢的。
大竹林是黑爸爸每天上下班的必经之地。至于黑爸爸怎么在大竹林里强奸一个女孩,那就真的不知道了。
关于黑爸爸强奸那个女孩的说法,有着几种版本。第一种版本,说那个女孩被她的父母逼着,出面勾引了黑爸爸,因为她父母和黑爸爸有过节,吵过架还差点打了起来。女孩的母亲指使女儿勾引了黑爸爸。法庭上,女孩的母亲拿出了女儿受害的裤子作为证据,让黑爸爸坐了十几年的监狱。女孩在当地呆不下去,远嫁到了外省,究竟嫁到了哪个省,我没问。第二种版本,说黑爸爸当年和那个女孩的父母有仇,强奸了那个女孩来报仇。这个说法和第一个版本似乎有点雷同,只不过是主动与被动的关系变了下而已。第三种版本,说是黑爸爸和那个女孩的父母并没什么仇恨,只不过那个女孩小小年纪就很风流,每次黑爸爸经过大竹林的时候,她就笑嘻嘻地站在竹林里,和黑爸爸搭讪,勾引了黑爸爸,同时也拿到很多好吃的。第四个版本,说是黑爸爸一直很喜欢那个女孩,因为黑婶婶脾气不好,总是吼孩子,黑爸爸其实就是一个受气包。究竟是哪个版本,没人说得清楚,不过呢,后来我回忆黑爸爸借给我的那本《日本文学》,里边有日本姑娘穿着和服的插图,看上去细眉细眼,很温顺的样子。被强奸的那个女孩,倒是很有些像日本姑娘的模样。
黑爸爸在监狱里呆了多久,我不太清楚,多半是减了几年刑的。根据黑婶婶的说法,黑爸爸是医生,监狱里恰好缺医生,一去就被安排在医务室上班,没受过什么苦,吃的也好。这个吃的很好,到黑爸爸出狱的时候,一下子让我惊呆了。
那天中午放学后,按照母亲的指示,去黑婶婶家里吃饭。机耕道上都是鞭炮纸屑,红红白白铺满一地。黑爸爸肩上斜披着一幅红布,被亲戚们簇拥着,笑眯眯地从机耕道上走来。天气很热,黑爸爸只穿了一件白色篮球背心,浑身的肉随着走路一颤一颤的,胸部明显雌激素过剩的感觉。黑爸爸脸上也堆满了肉,双下巴几乎淹没了脖子。隔壁几个婶婶嘀嘀咕咕说黑爸爸就像一头肥猪一样。这个黑爸爸,哪里还是我印象里的黑爸爸?我躲在人群后面,有点懵,也有点失落。
黑爸爸在家里开了个小诊所。遇到没钱看病的,要么挂账要么说声算了。找黑爸爸看病的倒是不少。村里的五保户王爷爷常年生病,黑爸爸上门看病完全免费。
解放和四九初中上完就没读书了。解放在家种了几年地,有空的时候做些小生意。四九一直帮着黑婶婶干活,直到嫁出去。
四九不到十九岁就结婚了。她结婚的时候,我正好放寒假。四九结婚的前一晚,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亲戚朋友要聚在一起吃饭,叫吃夜宴。遗憾的是,那晚,黑奶奶死了。黑奶奶病了很久,最后只剩下一副骨架子,一头白发披散在枕头上,认不出人。黑奶奶死了,黑婶婶很生气,说黑奶奶怎么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那个时候死。黑爸爸黑着脸,喝住了黑婶婶的牢骚,叫了几个男人来商量,大家的意见是先办红喜事再办白喜事。那晚吃夜宴的很多人都不知道黑奶奶已经过世。
四九跟着老公出外做生意,挣了很多钱。四九把解放带出去也发财了。他们都在城里买了房。
黑爸爸和黑婶婶一直呆在乡下,帮着解放带孩子。解放的孩子很调皮,对学习不感兴趣,倒是喜欢打架,惹了很多祸,高中没上完就辍学了。
黑爸爸快七十岁时患了糖尿病。那年春节我去看他,瘦了许多,脸上皱纹很多。看到黑爸爸,不知怎的,我突然想到那个在玫瑰花墙下读书的黑爸爸,那个站成风景一样的黑爸爸。
“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香消在风起雨后,无人来嗅”忽然听到沙宝亮的这首《暗香》,似乎这香味把整间屋子浸染。我是如此迷恋香味,吸进的是花儿的味道,吐出来的是无尽的芬芳。轻轻一流转,无限风情,飘散,是香,是香,它永远不会在我的时光中走丢。
旧的东西其实极好。学生时代喜欢写信,只是今天书信似乎早已被人遗忘,那些旧的记忆,被尘埃轻轻覆盖,曾经的笔端洇湿了笔锋,告慰着那时的心绪。现在读来,仿佛嗅到时光深处的香气,一朵墨色小花晕染了眼角,眉梢,是飞扬的青春,无知年少的轻狂,这份带不走的青涩,美丽而忧伤。
小心翼翼珍藏着,和母亲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最后的几年光景几乎是在医院渡过,然而和母亲在一起的毎一刻都是温暖美好的。四年前,母亲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我。生命就是如此脆弱,逝去和別离,陈旧的情绪某年某月的那一刻如水泻闸。水在流,云在走,聚散终有时,不贪恋一生,有你的这一程就是幸运。那是地久天长的在我的血液中渗透,永远在我的心中,在我的生命里。
时光就是这么不经用,很快自己做了母亲,我才深深的知道,这样的爱,不带任何附加条件,不因万物毁灭而更改。只想守护血浓于水的旧时光,即便峥嵘岁月将容颜划伤,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那时的时光无限温柔,当清水载着陈旧的往事,站在时光这头,看时光那头,一切变得分明。执笔书写,旧时光的春去秋来,欢喜也好,忧伤也好,时间窖藏,流光曼卷里所有的宠爱,疼惜,活色生香的脑海存在。
回忆的老墙,偶尔依靠,黄花总开不败,所有囤积下来的风声雨声,天晴天阴,都是慈悲。时光不管走多远,不管有多老旧,含着眼泪,伴着迷茫,读了一页又一页,一直都在,轻轻一碰,就让内心温软。旧的时光被揉进了岁月的折皱里,藏在心灵的沟壑,直至韶华已远,才知道走过的路不能回头,错过的已不可挽留,与岁月反复交手,沧桑中变得更加坚强。
是的,折枝的命运阻挡不了。人世一生,不堪论,年华将晚易失去,听几首歌,描几次眉,便老去。无论天空怎样阴霾,总会有几缕阳光,总会有几丝暗香,温暖着身心,滋养着心灵。就让旧年花落深掩岁月,把心事写就在素笺,红尘一梦云烟过,把眉间清愁交付给流年散去的烟山寒色,当冰雪消融,自然春暖花开,拈一朵花浅笑嫣然。
听这位老友,絮絮叨叨地讲述老旧的故事,试图找回曾经的踪迹,却渐渐明白了流年,懂得了时光。过去的沟沟坎坎,风风雨雨,也装饰了我的梦,也算是一段好词,一幅美卷,我愿意去追忆一些旧的时光,有清风,有流云,有朝露晚霞,我确定明亮的东西始终在。静静感念,不着一言,百转千回后心灵又被唤醒,于一寸笑意中悄然绽放。
唯用一枝瘦笔,剪一段旧时光,剪掉喧嚣尘世的纷纷扰扰,剪掉终日的忙忙碌碌。情也好,事也罢,细品红尘,文字相随,把寻常的日子,过得如春光般明媚。光阴珍贵,指尖徘徊的时光唯有珍惜,朝圣的路上做一个谦卑的信徒,听雨落,嗅花香,心上植花田,蝴蝶自会来,心深处自有广阔的天地。旧时光难忘,好的坏的一一纳藏,不辜负每一寸光阴,自会花香满径,盈暗香满袖。
乡愁是一份沉重的爱。离开故土的游子,默默将爱收藏在心底。在异乡打拼,心里异常孤独,对着城市的钢筋水泥,对着那些永远都不可能与之说心里话的人,心中充满惆怅。在寂寞的时候,对着荷塘月色,想起故乡的袅袅炊烟,想起脸上堆满皱纹的阿爸阿妈,想起故乡的那条清澈的小河,想起儿时的玩伴,心中不由泛起甜蜜而酸涩的涟漪。
乡愁是一份深沉的爱。想起余光中的一首诗: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啊在里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乡愁,承载着游子多少牵挂,多少痴缠的情感,多少浓烈的爱意,多少望穿秋水的期盼。
对母亲的牵挂,是乡愁中最浓烈的爱。想起母亲年轻时那乌黑的长发,发中飘散着游子熟悉的发香。小时候,游子时常依偎在母亲的怀中,听母亲讲河神的故事。对游子来说,母亲就是那条小河,有着清澈的眼睛,有着丰盈的乳汁,有着对自己细水长流爱。母爱如水,他如河旁的小草。从小到大,那条母亲河源源不断地滋润着他,陪伴他成长。
对父亲的牵挂,是乡愁中最深沉的爱。父亲,往往不苟言笑。在游子眼中,看得最多的往往是父亲伟岸的背影。父亲的背影,像山一样高大挺拔。小时候,常常趴在父亲的背上,感受父亲背上的温暖。父爱如山,他默默的守护着母亲,守护着游子,守护着这个暖意融融的家。父亲的背影,永远铭刻在游子的心里,无论岁月怎么侵蚀他的记忆,那熟悉的背影永远刻骨铭心。
对爷爷的牵挂,是乡愁中最和蔼可亲的爱。除了父母,爷爷便是占据游子记忆的亲人。爷爷满头白发,皱纹堆满了额头,总是抽着水烟,抽烟时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爷爷经常在河边钓鱼,游子总是坐在爷爷身边,看爷爷聚精会神的等鱼上钩。最开心的,莫过于爷爷钓了一大篮子的鱼,这些小鱼便是游子最丰盛的晚餐。
对奶奶的牵挂,是乡愁中最温柔的爱。奶奶有一头整齐的而柔顺的白发,天庭饱满,温柔善良。奶奶善于织布,纳鞋。奶奶织的衣服是这个世界上最合身的衣服,奶奶纳的鞋是世上最结实的鞋。游子对奶奶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奶奶最疼的人就是他。奶奶的笑容,如天上的太阳,总是那样灿烂。奶奶的笑,融化在游子心底,每当他不开心的时候,奶奶的笑便是他的创可贴。
对妻子的牵挂,是乡愁中最柔软的爱。妻子温柔似水,温婉贤惠。妻子的笑容,是这个世上最温暖美丽的笑容。妻子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皮肤白皙。她的笑容,像花一样绽放在游子心底。妻子的声音,甜美动人,游子最喜欢听她唱歌。妻子做得一手好菜,游子最喜欢吃她做的凉拌面条和麻婆豆腐。来到这个城市,每当孤独的时候,妻子的音容笑貌总是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对女儿的牵挂,是乡愁中最亲切的爱。女儿长得像红苹果,小脸红扑扑的,说话奶声奶气。每当游子回乡,第一个出来迎接的总是他可爱的女儿。女儿年纪虽小,但很贴心懂事。每当游子回乡,她会给游子准备好刮胡须的刀,端上一杯暖暖的水,用盆装好热水,帮游子洗脚,吃饭的时候,会夹最好吃的菜给游子。女儿的可爱乖巧,是远在他乡打工的游子最大的安慰。
对故土的牵挂,是乡愁中最难割舍的爱。山里的河,是如此丰盈清澈,小时候,游子时常在河里游泳,时常在河里嬉戏玩耍;山河里的泉水,是那样清甜可口;山里的春天,是那样生机勃勃,是那样姹紫嫣红;山里的夏天,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山里的秋天,是丰收的季节;山里的冬天,虽然下着大雪,可是那一株株寒梅,让游子心里又对下一年充满希望。
乡愁,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爱,是一种复杂的情感,是一种对故土和亲人浓浓的思念和依恋。远在他乡的游子,为了一家的生计,不得不走进一座他不熟悉的城市,在那里辛勤劳作,饱受思念之苦。也许,他并没有宏图大志,非要在异地他乡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也许,他没有在这座城市安营扎寨的打算。因为在他心中,回家与父母妻儿团聚,孝尽父母,养育儿女才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
乡愁,是心灵深处最美的花朵。它是一朵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茉莉,承载着温柔的母爱;它是一朵金黄的向日葵,承诺着沉甸甸的父爱;它是一朵雨中的牵牛花,承载着隔辈亲人对它默默无闻的守候;它是一朵雨后的荷花,承载着对妻子的深情的牵挂;它是一朵阳光下的郁金香,承载着对女儿浓烈的思念;它是一朵春天里的野菊花,虽然普通,但却承载着游子对故土浓浓的思念。
在我的记忆中,许许多多的往事都如过眼烟云,而孩提时常穿的那一双双朴实得无法再朴实的土布鞋,却以一种独特、温暖的方式,在我脑海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那土布鞋像是一种挥洒不去的乡情、亲情和我无法承载的博大母爱,永驻在我的心间。
我的母亲和天下诸多的母亲一样,是一个朴实、贤惠、肯吃苦的农家妇女。她为人和善、勤劳无私,用心血和汗水维持着七口之家,为她的儿女们酿造着温馨和幸福,但从未为她自己着想过。打从我有记忆开始,母亲在我心中不仅是个种田的能手,还是个土布鞋制作的能手,我们兄妹五人除了雨雪天外,几乎每天都是穿母亲给我们做的土布鞋。那时,村子里左邻右舍的小伙伴们大都穿着一种形似小船的单一土布鞋,而我母亲却能做出松紧布鞋、带气眼系鞋带的高帮布鞋和布棉鞋等多种式样的,鞋帮的开口处还缀有两片黑色松紧布。受当时的经济条件所限,鞋面的布料大多是用“黑卡其布”和“黑平布”,还有少量的“黑灯心绒布”,但这种鞋只是逢年过节才能穿上的。母亲做鞋时先将粗硬白土布剪成的鞋底用面粉熬成的浆一层层浆牢,然后在一针一线地缝个邦硬。那土布鞋柔软透气、舒适耐穿、合脚得体、自然是其他鞋类无法比拟和不可替代的。我穿上它觉得格外的温暖、舒适,脚步更为坚定、踏实,也让我在众多的小伙伴们面前赚尽了羡慕和渴望的目光。
那时正值我长身体的时候,母亲对我脚既长又大又肥,同时又爱出汗、怕冷的习惯是了如指掌的,因此她总是在每个季节到来之前,提早为我做好诸如土布鞋、土布棉鞋等不同的鞋。每次做鞋之前母亲都要用索子线仔细地丈量一下我的脚,看看我的脚又长大了多少,或是长肥了多少。母亲每次做完鞋后总习惯于用木楦把鞋楦起来,等布鞋楦得不磨脚时才算完工。每到天寒地冻的冬季,母亲便早早地起床,将我的棉布鞋在煤炉边烘得热乎乎的,我穿着既暖和又“时髦”、既舒适又合脚的棉布鞋,顿感“幸福暖流”流遍了全身。我每每穿着土布鞋“潇酒”地走进校园、步入学堂时,那高兴的劲儿是无法形容的,心窝里总感到美滋滋、热乎乎的。土布鞋,既温暖了我的身体,也抚慰了我的心。
自我参加了工作后,尽管母亲亲手给我做的土布鞋、布棉鞋很多,我却再也没有穿过它了,但我很珍贵地将这些土布鞋存放在阳台的木柜里。母亲做鞋时的那种认真的情景,我至今还记忆犹新,永远无法地忘记。记得那时生产队的农活是很忙的,但母亲只要忙完队里的农活和家里的家务活儿,便拎上一只盛满边角布料的小竹篓,摆出针线、剪子等工具,一针一线地做起针线活来。在她专注、痴迷和飞针走线的画面中,一双留下母亲汗迹甚至心迹的土布鞋便悄然问世了。至于母亲长满老茧、刻满岁月沧桑的双手做过了多少针线活,纳过了多少鞋底,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童年的我,几乎是在母亲的纳鞋底声中走过来的,也是穿着母亲做的鞋长大成人的。我记不清、也无法记清有多少次,当我从梦乡中醒来时听着那熟悉又悦耳的纳鞋底声,看见母亲佝偻着背坐在床沿昏暗的煤油灯下,一针一线地打鞋样、纳鞋底、缝鞋帮。看着灯光下的母亲是那么慈祥、那么和善,顿时,一种敬佩、感激之情油然而生,滚滚的热泪顺着我的脸颊不停地向下流淌,并慢慢地润湿着我热乎乎的棉被······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近三十多年过去了,穿土布鞋的时代也早已成了遥远的历史。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越来越多款式新颖、美观大方的各种式样皮鞋和具有特色品位的新款休闲鞋早已取代了土布鞋的位置,我也再没有穿土布鞋了,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样的皮鞋、旅游鞋等。但土布鞋记载了那个时代的历史,也见证了社会发展变化的过程。我知道,尽管我家里鞋柜里各种式样的皮鞋、旅游鞋不计其数,几乎是鞋满为患。倘若与我家里存放的母亲做的土布鞋相比,母亲做的土布鞋虽显古老而呆板,但那是母亲千针万线做成的,里面凝聚了母亲一针一线的心血,它像涓涓细流流入我生命的血液,也浸润着母亲对整个家的感情。温暖的土布鞋始终散发出一种人间至爱、一股人间亲情,让我不忍割舍,令我难以忘怀。
土布鞋是我母亲生命的一部分,融入了母亲的深情厚意,它伴随着我度过了那些贫乏无助的日子,也一直温暖着我的心。
母亲夜以继日地赶做土布鞋,艰辛地将我们兄妹拉扯大的画面,却永远地铭记在我的记忆里,每当回忆此情此景时,我总是鼻子发酸、热泪盈眶。母亲做的土布鞋还散发着乡土气息,即使我在异地他乡,只要有土布鞋相伴,就能缓解我的思乡之情,看一看、摸一摸土布鞋,就如同是在倾诉自己的心跳。我是从农村这片热土上走出来的,无论身在何处何地,我都是乡下农家的孩子,是地道的农民的儿子,我深爱土布鞋,如同爱我的家乡。我将穿着母亲做的土布鞋,不忘初心,心怀感恩,不断前行,脚踏实地走好人生的步伐。
望着望着天上北归的雁阵,我会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听着收音机里甜美的歌声,我会猛地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四周的墙壁。
这时,母亲就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注意着我的动静。
当一切恢复沉寂,她又悄悄地进来,眼圈红红地看着我。
”她总是这么说。
“不,我不去!我狠命地捶打这两条可恨的腿,喊着:“我活着有什么劲!”母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忍住哭声说:“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
后来妹妹告诉我,她的肝常常疼得她整宿整宿翻来覆去地睡不了觉。
”她说。
我的回答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
”我说。
”“唉呀,烦不烦?几步路,有什么好准备的!”她也笑了,坐在我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看完菊花,咱们就去‘仿膳,你小时候最爱吃那儿的豌豆黄儿。
还记得那回我带你去北海吗?你偏说那杨树花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扁一个……”她忽然不说了。
她又悄悄地出去了。
她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我没想到她已经病成这样。
别人告诉我,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那个生病的儿子,还有那个还未成年的女儿……”